張慶國

“二月二，龍抬頭”。出了正月，氣溫明顯上升。驚蟄前后，萬物復蘇，真正的春天開始了，展望大地，生機盎然。各行各業的人們振奮精神，城市鄉村爭奔小康。七十年前的解放區，老百姓這樣唱春天：“二月里來好風光，家家戶戶種田忙，盼望著今年的收成好，多打五谷交公糧……”那時希望多打糧食支援前線，現在為了國家更強大，人民更幸福。“二月二，龍抬頭”還有另一種含義，舊時有個風俗：“正月不剃頭”。頭發蓄了一個多月，有的又不經常洗，腦袋頂著個“刺猬”，捂得又熱又癢。好不容易熬到“二月二”解禁，馬上剃頭理發。從前沒有推子，頭發長了用刀子剃。剃頭是個技術活，刀子不快剃不下頭發來，刀子快了稍有不慎會割破頭皮。因為不是人人會，俺村的賈三爺洋洋得意，特別能拿一把。六十歲那年過生日，他從德州市區買了把剃頭刀，讓賈三奶奶用新布縫了個小口袋，袋里塞了把麥麩。他把磨得閃閃發亮的刀子插到麥麩里隨身攜帶，吹噓他的剃頭刀削發如泥。拔根頭發給人表演，把頭發朝刀刃上橫放，用嘴一吹頭發斷為兩截。沒斷你也得說斷，不精彩你也得拍手叫好，以后再請他剃頭，他才會痛快答應。王文生家窮，跟著父親去外地流浪，年過半百才回到家鄉，他不知道賈三爺的規矩，賈三爺問他斷沒斷，他實話實說。等請賈三爺剃頭，賈三爺推脫刀子不快。三奶奶把嘴湊到王文生的耳朵上，教他說那次是故意說瞎話，頭發實際上是斷了。賈三爺馬上轉憂為喜樂呵呵地答應，給他洗頭剃發刮臉刮胡，理得特別仔細。“二月二”還有早起敲擊什物祈福驅邪的風俗。大人小孩一早從被窩里爬起來，拿著棍子或鐵器，見啥敲啥，嘴里嘟念著老輩傳下來的順口溜：“二月二敲梁頭，大囤滿，小囤流。”“二月二，敲鍋臺，大鬼小鬼進不來。”遠古生產力低下，科學不發達，無法抗拒一些自然災害，先祖們這樣做表達他們滿懷希望，滿腔心聲。小時候，我們幾個孩子不懂這個道理，覺著好玩，結伴走上大街。不是敲人家家門，就是敲人家窗戶，還拿著柴棒敲對方的頭取樂：“二月二敲腦瓜，腦袋里生個‘馬大哈’。”互相追隨著滿街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