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傳玉
在德州街頭,如果隨便問一下市民“德州歷史最著名的人物是誰”,十有八九會說是董子(董仲舒)。由此可見,董仲舒對德州的影響之大,當?shù)厝似毡榘阉鳛橥l(xiāng)。董仲舒(前179-前104),西漢著名思想家、哲學家,提出了“獨尊儒術(shù)”、“天人感應(yīng)”和“大統(tǒng)一”等思想,成為繼孔子、孟子之后儒家思想集大成者,影響了中國兩千多年。
然而,讓董仲舒先生生前做夢也不會想到的是,后世竟會為他的出生地而你爭我搶、爭論不休。
1、“董子故里”之爭
董仲舒出生于漢元帝元年(前179)華北平原一戶大地主家庭中。歷史記載,他自幼聰明異于常人,“少治春秋”,漢景帝時為“博士”,漢武帝先后任“江都相”、“膠西相”等職,著作有《春秋繁露》《天人三策》《士不遇賦》等。雖然所任官職不高,但他廉潔勤政、正直做事,他親歷四朝,最終因敢于直言勸諫,獲罪入獄。他一生經(jīng)歷了西漢王朝的極盛時期,漢武帝太初元年(前104)董仲舒在陋巷窮居中去逝,享年約75歲,后葬于西安城胭脂坡(又稱“下馬陵”)。
爭名人,似乎已成為一種常態(tài);名人不爭,似乎就不太正常。目前,加入爭奪“董子故里”的地方,主要有河北景縣和棗強縣、山東德州市德城區(qū)等地。各地為占據(jù)有力地位,引經(jīng)據(jù)典,挖掘資料,各尋論據(jù)。在對外宣傳中,山東省德州市、河北省景縣、棗強縣等地都稱是董仲舒的故里。目前,德州市德城區(qū)有“廣川街道辦事處”“廣川大道”“董子園景區(qū)”“董子文化街”等;景縣有“廣川鎮(zhèn)”“董仲舒路”“董子文化園”“董子墓”等;棗強縣有“董仲舒藝術(shù)碑廊”等,各地都在極力發(fā)掘“董仲舒文化”,以圖“文化搭臺經(jīng)濟唱戲”。
董仲舒出生地,最早記載見于司馬遷《史記》:“董仲舒,廣川人也。”司馬遷(約前145-前86)與董仲舒生活在同一時代,并且兩者當時均為名人,相互間有沒有交往,不好說,也無法考證,但彼此間相互了解、知曉,應(yīng)該是不爭的史實。從這一點出發(fā),司馬遷對董仲舒故里的記載應(yīng)是清楚的、準確的,不會出現(xiàn)差錯。從時間來看,董仲舒提出“天人三策”時,司馬遷12歲,正在夏陽耕讀;董仲舒去逝時,司馬遷42歲,已是太史令;司馬遷《史記》成書于公元前90年,這時董仲舒去逝僅14年。
“董仲舒,廣川人也”這一記載,在之后的《漢書》等歷史著作、明清和民國《德州志》、《德縣志》等中記載的也都采用《史記》的這一說法。可以說,董仲舒出生于“廣川”這一史實,史學界是認可的和無爭議的。因此,從理論上講,只要找出哪里是“廣川”,哪里就是董仲舒故里,這個問題自然就會迎刃而解。
回到西漢,當時的“廣川”,既有廣川國,也有廣川縣。司馬遷說的是廣川國還廣川縣呢?這就成為史學界、社會界爭論的焦點所在。西漢王朝分封了許多小的諸侯國,諸侯國下又有若干縣。筆者認為,《史記》“廣川”這一地域概念,應(yīng)解釋為諸侯國、而諸侯國下屬的縣,更為準確一些。就象介紹一個人為“某某省人”,具體了就是“某某省某某縣人”,再具體了就是“某某省某某縣某某鄉(xiāng)某某村人”。
確定了“廣川”這個地理概念范疇,還要確定這一概念歷史上有沒有發(fā)生變更。由于歷史原因,自西漢以來,地處山東省、河北省交界的德州、衡水、滄州、聊城一帶,行政區(qū)劃變化不斷。據(jù)筆者不完全統(tǒng)計,從西漢到二十世紀末,這一帶較大的區(qū)劃調(diào)整至少有三十次以上,小的調(diào)整不計其數(shù)。西漢時,廣川國管轄著許多縣,地域遼闊。廣川縣地域也很大,既包括現(xiàn)在德州市平原縣、武城縣、德城區(qū)部分地域,也包括河北省棗強縣、景縣、故城縣等地的部分地域。因此,以上幾個地方都可以說是“董仲舒故里”。李鴻章主修的《畿輔通志》中也說,德州、棗強、景州三處郡名皆曰廣川,祠祀董子。
由于歷史記載“不詳”,各地爭奪“故里”自然都有各自的理由、根據(jù)。景縣的理由之一是境內(nèi)現(xiàn)有廣川鎮(zhèn),就是古廣川縣所在地,并證明董仲舒就誕生在境內(nèi)大董故莊村。棗強縣的理由之一是建于明朝萬歷36年的董仲舒石像,這座石像座落在境內(nèi)舊縣村。明代嘉靖《棗強縣志》載:“漢世,棗強廣川,離合廢置,本為一也”。據(jù)此考證董仲舒誕生之地就在棗強縣舊縣村。德城區(qū)的理由之一是史書、志書記載以及“董子讀書臺”等歷史文化遺存,經(jīng)考證屬西漢廣川縣,主張董仲舒為德城區(qū)人。后世的歷史書籍記載也不盡相同。有的記載董仲舒故里是德州市德城區(qū)的(《山東通志》等),有的記載為河北省棗強縣的(《辭海》、《中國哲學簡編》等),有的記載為河北景縣的(《中國古代史》等),等等。
總之,董仲舒故里屬古“廣川”,本身就是比較大的地域概念,并且經(jīng)歷數(shù)千年行政區(qū)劃和地理地貌、人文社會變化,具體屬于哪個具體的區(qū)域、哪個具體的縣、哪個村,是其出生地,考證起來確實很難。因此,作為山東的德城區(qū)、河北省的棗強縣景縣等地,都應(yīng)是董子的出生地,都可算作故里。各地應(yīng)拋棄狹隘的地域思想,加強橫向聯(lián)誼,整合現(xiàn)有資源,集思廣益,共同將董子文化研究推向深入。
2、德州“董子故里”探微
其實,德州在這方面還是有許多工作可做的,應(yīng)有更大作為。
一是歷代帝王將相和達官顯貴多把董仲舒與德州相聯(lián)系。歷代特別是元明清三代,許多文人墨客多在德州留有詩作,以紀念董仲舒。明朝陳鳳梧在《董子書院》中寫道:“古碑長表讀書臺,祠下秋風點綠苔。道誼兩言傳世教,天人三策致君才。傳從洙泗源流遠,派啟西京治化培。后學瞻依真有幸,肯將功利自相摧。”康熙、乾隆皇帝南巡駐蹕德州時,留下了歌詠德州的詩歌共79首之多,這在其他地方是不多見的。乾隆皇帝在《駐蹕德州題董子祠》寫道:“不問蒼生問鬼神,賈生宣至席前陳。始終只有江都相,善治春秋學行醇。”在題《繁露臺》詩中說:“天人三策對賢良,已見春秋大義彰;那更高臺演繁露,轉(zhuǎn)思董子失之詳。”在《又為董子臺題詠》中說:“故里千秋疑信猜,城樓聳處久稱臺。都傳繁露春秋演,誰識竹林與玉杯。”這些詩都把董仲舒與德州緊緊聯(lián)系在一起。
二是歷史遺存例證。據(jù)記載,在元朝以前德州(時稱陵州)已存在紀念董仲舒的建筑物。明朝正統(tǒng)六年(1441年)知州韋景元修學堂時,掘地得到刻有“董子讀書臺”的石碑,這是一項很重要的歷史文物,于是重建“董子讀書臺”以示紀念。史料記載,自明代到清代先后七次重修、擴建“董子讀書臺”、“繁露書院”。可惜由于舊運河改道等原因,有許多珍貴的遺跡大都消失。
三是歷史記載佐證。從明代至清代的《德州志》均把董仲舒列為德州圣賢之首。清代田雯對“廣川”進行過專門的考證,他在《長河志籍考》中說:“德州者,漢信都國(郡)之廣川也,夫漢縣廣川者大矣,有城郭焉,有效垌也。百里之內(nèi)正值其地。或即董子下帷處,按國考碣,正相符契矣。”《山東通志》(卷九)記載:“德州本廣川地,乃董子故里也。”明朝的古德州城的西門,就稱為“廣川門”。明清歷代德州地方志書都把董仲舒作為故里最著名的人來尊崇。
四是民間風俗依據(jù)。德州人一直把董仲舒作為本地大儒來敬仰,民間有一個傳統(tǒng),那就是老百姓都稱董仲舒為“董子”,與孔子、孟子、莊子等圣人相并稱,以示至上尊敬。這一點應(yīng)該是德州獨有的,沒有第二位名人享有如此尊崇地位,這有時會令外地人不十分理解,但這確實體現(xiàn)出了德州人對這位圣人的尊崇。明朝人楊士奇專門作《董子祠記》說:“仲舒,廣川人,孝景時為博士,武帝即位,舉賢良對策,天子悅之,以為江都相,后相膠西王,史稱其進退容止、非禮不行”;“廣川,今德州,余嘗過之,訪舒故跡。”同時,在民間,特別是運河沿岸流傳著許多有關(guān)董子的傳說,亟待收集整理,否則隨著城市化發(fā)展和高壽老人的離逝,這一資源也將不復(fù)存在。
3、德州“董子讀書臺”溯源
董仲舒在全國各地遺跡或董子祠等紀念建筑物很多,據(jù)筆者了解,在山東德州、江蘇揚州、陜西西安、河北棗強和景縣等地都有存在。在德州,最著名的應(yīng)是“董子讀書臺”。這一建筑可謂家喻戶曉,是董仲舒曾經(jīng)讀書學習的地方。這也是證明董仲舒與德州聯(lián)系的最重要證據(jù)。
那么,德州“董子讀書臺”建于何時、今安在?
據(jù)記載,這一建筑至少明朝以前已存在,始建于何年已不詳,可惜今天已不復(fù)存在了。現(xiàn)在的董子讀書臺景區(qū),位于原址東約10KM的德州經(jīng)濟技術(shù)開發(fā)區(qū)內(nèi),是2007年重建的,規(guī)模比原有建筑更為宏大,占地面積700多畝,依河而建,氣勢雄偉,與周圍仿古建筑相映成趣,被評為AAAA級旅游景區(qū),與商貿(mào)旅游開發(fā)融為一體,更顯人氣十足,成為德州重要的旅游景點。
董子讀書臺僅存在于歷史書中記載,但缺乏有力的實物證據(jù),這是德州歷史的缺憾。讓我們來回顧一下“董子讀書臺”的歷史淵源。
《德縣志》載:明朝正統(tǒng)六年(1441年)知州韋景元修學堂時,掘地得到刻有“董子讀書臺”的石碑,于是就在舊德州城廣川門(即州城西門)外運河邊的洄瀧壩附近重建董子讀書臺。之后,在董子讀書臺周圍形成龐大建筑群。明成化九年(1473),知州王縉及分督庾事戶部主事畢孝,在讀書臺后營建祠堂八楹,將董仲舒與其他德州鄉(xiāng)賢合祀,建立董子祠,名曰“聚賢祠”。明弘治八年(1495),山東參政林先甫來德州巡視時,擴修董子祠,重筑讀書臺。明萬歷四十三年(1615),知州馬明瑞將讀書臺和董子祠一并移至舊城西門之外、古運河東岸的一塊高地上,并創(chuàng)建了“醇儒書院”,專事收藏、研究各種經(jīng)書和董子的著作。康熙四十八年(1709)山東督糧道朱廷楨對書院重加修葺,又筑亭植柳,因董子讀書臺旁有一小湖“柳湖”,將醇儒學院改稱“柳湖書院”。在柳湖書院旁邊,當?shù)刂娙颂秭┲芴锵愠怯殖鲑Y修建了“數(shù)帆亭”。至此,董子讀書臺附近祠堂、書院、樓臺亭閣一應(yīng)俱全,風景秀麗,文風濃郁,左俯古城,右傍運河,蔚然壯觀,成為德州文化昌盛的標志。一時州學興盛,雅士云集,名噪四方,一批批德州學子從這里走上中國政治和文學舞臺。據(jù)統(tǒng)計,明清全盛時,德州共涌現(xiàn)進士124名。“時延文士校藝其中,亦一時盛事。”(乾隆《德州志》)
德州古運河是將董子祠、讀書臺與書院等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將進出京城學子舉人、騷人墨客集聚于此,每每登臺游賞,駐足留戀,憑吊董子,吟詩題賦,雅聚其間。明朝嘉靖年間,宰相嚴蒿南巡途經(jīng)德州時,專門到董子讀書臺祭祀,作詩曰:“董生讀書處,寂寞臨高臺;獨有賢良策,人稱王佑才。”他還為德州題寫了“九達天衢”橫匾(原匾堙沒,袁世凱任山東巡撫時重修牌坊,橫匾由朱啟鈐重寫)。清人田致《陵州四時詞》寫道:“柳湖西畔御河隈,蘆荻蕭蕭兩岸苔。酒戶詞場多少客,登高齊上讀書臺。”
原董子讀書臺面積不十分大。據(jù)記載,原董子讀書臺占地面積約3畝地,正門為1間,左右?guī)抗?間,北部是正殿3間,位于高約3米的臺階之上,為磚木結(jié)構(gòu),廊柱灰瓦,莊重質(zhì)樸,雕琢精美華麗。院內(nèi)古木眾多,有槐、柏,環(huán)境幽雅。至清末、民國初年,建筑因經(jīng)年失修,成為一片瓦礫廢墟。建國后,因城市建設(shè)需要,原有僅殘存的土臺和廢墟也被拆除了。
4、各地“名人爭奪”辯析
其實,與“董子故里”爭論相類似的情況在全國并不少見。近年來,為了提高地方知名度、提升本地文化品牌,許多地方都出現(xiàn)了搶名人的現(xiàn)象。如,安徽渦陽和河南洛邑在搶老子,浙江的蕭山、諸暨和紹興在搶西施,山東臨沂、河南南陽和湖北襄陽在搶諸葛亮,河北唐縣、隆堯、山西臨汾在爭堯帝,河北隆堯、太原、隴西在爭李淵,等等。
歷史名人是文化資源,也是旅游資源。只要對名人資源進行合理開發(fā),必然會帶來經(jīng)濟效益,這也是各地爭奪名人的根本原因所在。各地爭奪歷史名人的措施多樣,有的成立名人研究會等機構(gòu),邀請專家、學者召開研討會、論證會;有的編輯會刊、出版文集,組織名人發(fā)表文章,大造輿論,先入為主;有的不惜投資大興土木,修建所謂古跡,以期既成事實。
名人之爭本無可厚非,但應(yīng)立足弘揚傳統(tǒng)文化。歷史名人爭論,一方面,體現(xiàn)了各地對文化建設(shè)的渴求和重視,有利于對傳統(tǒng)文化的保護和發(fā)掘,有利于活躍學術(shù)氣氛。另一方面,名人之爭也暴露出許多問題。由于歷史久遠、行政區(qū)劃變遷、記載不詳、資料失實等原因,探求真相不易,致使目前有些地方的相關(guān)工作出現(xiàn)了有失嚴肅性和科學性的問題,染上銅臭味和功利主義思想。有的地方在無史料、無實物、無遺跡可考證的情況下,捕風捉影,或重修廟宇,或搞人造古跡,或建人文景觀,不僅浪費大量人力物力財力,還造成人們對歷史認識的思想混亂。
名人之爭,應(yīng)本著實事求是、注重史料考據(jù)、出土文物考證,本著對歷史負責、對傳統(tǒng)文化負責、對子孫后代負責的態(tài)度,屏棄“銅臭味”、“地域性”和“功利至上”,真正成為一種提高文化品位和擴大社會影響的有益之舉,促進文化、社會和經(jīng)濟效益同步提高。
五、缺位的董子研究
作為“古廣川”所在地的德州,一直把董仲舒作為歷史上最著名的歷史文化名人來尊崇和仰視,這是一片亟待研究開發(fā)利用的歷史文化資源。僅從其儒家思想主張來看,他是繼孔子、孟子之后,儒家思想的第三位“巨人”,人們游學“三孔”“兩孟”,卻鮮有人提出要游學“一董”的。他提出“春秋大一統(tǒng)”和“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主張;他提出“君權(quán)神授”的政治思想和相應(yīng)的儒家道德觀點;他發(fā)揮了儒家的仁政思想,主張限田、薄斂、省役;他提倡孝道,提出“三綱五常”為人處世標準,等等。這些主張在當時都具有積極意義,有利于中央集權(quán)統(tǒng)治,利于加強君權(quán)統(tǒng)治,有利于改善百姓生活條件,甚至有些思想直到今天還在深深地影響著我們的生活。
德州作為因運河而興盛的城市,形成了具有鮮明地域特色的運河文化,具有相當大的研究和發(fā)揮空間,但相關(guān)研究滯后。一方面,從目前情況看,德州對運河文化特別是歷史文化名人董仲舒的研究嚴重滯后,應(yīng)該引起高度重視。應(yīng)加強宏觀引導(dǎo),確保地域文化文化研究向正確方向發(fā)展。在這一場“董子故里”爭論中,德州雖然做了一些工作,但總體感覺尚處在“失語狀態(tài)”,研究人員少、深度研究的重量級專著少,在全國相關(guān)研究中發(fā)聲少。應(yīng)當看到,近些年來由于德州運河文化研究、地域文化研究相對滯后,在全國運河文化研究中的作用和地位存在“邊緣化”危險。特別是對儒家思想重要人物董仲舒的研究缺乏宏觀化、體系化的研究成果,尚未出版一部在全國有重大影響的相關(guān)理論研究著作,這些都造成了德州在董仲舒研究中影響“式微”、缺乏“話語權(quán)”。
另一方面,從域外看,對董仲舒文化研究向縱深推進。特別是近年來河北省出版了大量相關(guān)研究成果,如王永祥著《董仲舒評傳》等,河北衡水市辦起了《董仲舒研究》刊物、成立專門的董仲舒研究中心等。話語權(quán)缺失,這也造成了許多工具書、甚至包括百度等網(wǎng)站,都將董仲舒故里列為或景縣或棗強,而列為德州的卻很少。
再一方面,從研究態(tài)度看,敢于對學術(shù)瑕疵發(fā)聲不夠。學術(shù)研究往往帶有主觀色彩,必須堅持對歷史負責,敢于澄清歷史史實,敢于發(fā)出地方文化研究者的聲音。目前,對一些顯然存在著明顯瑕疵的“研究者觀點”,地域文化研究者不能抱著事不關(guān)己、與我無關(guān)的思想,聽之任之,而應(yīng)該敢于站出來據(jù)理力爭、旁征博引,引導(dǎo)向正確方向發(fā)展,防止出現(xiàn)有些錯誤觀點以訛傳訛。舉例來說,由山東社會科學院齊魯文化研究叢書《山東運河文化研究》(李泉、王云著,齊魯書社出版),該書說“德州的名稱明朝初年才有的”。此說明顯與歷史相悖(筆者曾專文進行辨析)。該書出版20多年來,德州地域文化研究領(lǐng)域竟然沒有提出異議,太不應(yīng)該了。明朝自明太祖朱元璋于1368年建立,歷經(jīng)十二世、十六位皇帝,是中國歷史上最后一個由漢族人建立的封建王朝,至1644年李自成攻入北京滅亡,存在276年。按此說,德州名稱由來的歷史只有353--629年。其實,歷史記載非常清楚,德州之名起源于隋朝開皇三年(公元583年),距今已有1435年歷史,與前者相差至少800年。就算從唐武德4年(621年)復(fù)置德州算起,也有1390多年,與前說也相差至少760多年。此外,該書對德州在中國運河文化研究中的應(yīng)有地位和作用也存在諸多可商榷之處。
編輯丨孫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