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的綠意
□陳云鶴
那天我回家,不經意看見窗臺上那個泥土早已干硬發白的花盆里,驀地多起了一抹不同尋常的綠色。那隱藏在泥中的不知名的種子,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它那綠色的小腦袋,怯怯地張望著這個泥土之外的世界。
我猛然想起來,前幾天我喝完水后,隨手將杯子里一點剩余的水倒進了花盆中。那顆種子,就在我這個不經意的舉動中發芽了。我不由得泛笑,心想做一顆種子真好,機會到了發芽就行,什么也不用管。看著它那嫩得幾乎要滴出水來的芽,我忍不住用指尖輕輕觸碰它,它的身體是那么脆弱,那么嬌嫩,嬌嫩得我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或許,隨著它日后的成長,我觸碰它時的感覺一定會越來越明顯。我的耳邊甚至隱約出現了它汲取營養和水分的聲音,葉片緩緩舒展的聲音。
沒幾天,那一抹綠意果然成長為一棵小草。它已經展開了身子,雖然還是嫩綠的葉,但已經像標槍一樣挺直了的腰多了一份堅韌。它透露出來的不再是嬌嫩,而是一種蓬勃,在它的邊上,不知何時居然又多出了兩三棵新芽。若是在別的有意種下的綠植盆中,我也許會直接將它們拔掉,因為他們會和綠植爭奪養分,但在這個原本長時間被人遺忘的、沒有生機的花盆中,我對它們卻多了一份疼惜與憐憫。不僅沒有拔掉它們,而且還暗暗祝福它們能快快茁壯成長。
有一段時間,我因為事情比較多,忽略了照看它們,待我猛然想起時,它們的葉片已經有些微微泛黃了,無力地彎著腰,花泥也已經干透。我帶著愧意,連忙給它們補澆了一杯水。第二天早上,我再看見它們時,驚詫地發現它們又恢復了之前的綠色,腰也挺直了。雖然它們依舊柔弱,依舊嫩綠,但從它們的脆弱而嬌嫩的身影中,我似乎看到了充滿綠色的春天。不,應該稱為充滿綠意的春天。
這綠意是什么呢?是堅定,是執著,抑或是險死還生?不,我認為這綠意是奮斗,闖過枯竭的絕境是奮斗,抓住偶然的機遇是奮斗,汲取僅存的營養是奮斗。
內心充滿力量,生活必定充滿綠意。心若無所畏懼,人必無所煩憂。生活是否充滿綠色,取決于環境;而生活是否充滿綠意,則取決于自己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