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晚報全媒體記者王曉松
他不是作協(xié)會員,近期,卻突然在作家出版社出了書——他的這本處女作《庭院深幾許》竟是一本36萬字的長篇小說,該書的出版還被列入了“德州市紀念改革開放四十周年系列活動”之一,《文藝報》2019年第一期以大半個版面摘登了第一章。
這位足以引發(fā)讀者好奇心的寧津作家,究竟是如何做到這些的?4月3日上午,記者對李風軍進行了獨家專訪。
憶緣起:多年文學夢,一朝發(fā)新芽
雖然剛剛出版了處女作,李風軍的文學夢其實已經(jīng)延伸了四十多年。
或許是受多年來從事文字工作的父親影響,1959年出生的他,從小學時就迷上了寫作文。
高中時“文革”還未結(jié)束,卻沒有阻擋他對閱讀和寫作的熱情。“那時我經(jīng)常到圖書館去借書看。浩然的《艷陽天》《金光大道》、郭澄清的《大刀記》,還有《閃閃的紅星》等,那時的很多小說我都認真讀過,自己也寫過十幾個短篇,一些詩歌。在寧津一中寫的所謂的小說,曾請老作家郭念軍指導,請并沒給自已任課的蘇凡、姚書巖老師指導,請文化館的人指導?!彼貞浾f,“我17歲那年,高中還沒畢業(yè),縣里準備為《大刀記》出一本評論集,面向工農(nóng)商學兵征稿,我的那篇《敢于斗爭的頌歌》就入選了。由于種種原因,這本評論集最終沒能出版,而是出了油印本,這個油印本我至今珍藏著?!?/p>
高中畢業(yè)以后,李風軍到寧津縣委報道組工作,從此開始和新聞報道打交道,直到1982年。1986年,李風軍考入山東師范大學中文系干部班,系統(tǒng)地學習文學,這再次刺激了他閱讀和創(chuàng)作的欲望,并對他日后的創(chuàng)作奠定了深厚的基礎(chǔ)。然而畢業(yè)后,由于工作繁忙,夢想很快又被擱置了。
2012年10月,“全國首屆郭澄清農(nóng)村題材短篇小說大獎賽”在寧津頒獎。在頒獎活動中,李風軍幸會張煒、李掖平等著名作家、評論家。(他保存的長篇小說《古船》,是張煒在山師大簽名售書時所得;李掖平是他山師大的現(xiàn)當代文學老師。)李風軍的文學夢再次被點燃。于是他又捧起《古船》《白鹿原》《巴黎圣母院》等文學名著認真品讀。
一年多之后,李風軍開始有了自己也創(chuàng)作一部長篇小說的想法。
談創(chuàng)作:把幾十年見聞,用小說“說”出來
想動筆了,寫什么題材?路遙《平凡的世界》帶給了李風軍靈感:寫改革開放!“我剛參加工作不久就趕上改革開放,幾十年來,我除了從事新聞報道、公文材料等工作外,還做過縣信訪局局長、鄉(xiāng)黨委書記、縣建設(shè)局局長、統(tǒng)戰(zhàn)部長等工作,從多個方面見證了改革開放幾十年城鄉(xiāng)的變遷。”他說,“為寫改革開放,我買了衡水作家李祝堯的一本《破繭而飛》,這部長篇小說是作家出版社‘慶祝改革開放30周年系列叢書’之一。我就想,我的作品就要瞄準改革開放40周年。”
2014年4月,李風軍正式開始了創(chuàng)作。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寫作。特別是晚上,別人都在看電視、遛彎,他卻坐在電腦前創(chuàng)作?!皠傞_始有時真熬夜,后來我逐漸不再寫到那么晚了——不然到晚上睡覺時,還滿腦子都是書中的人物、事件,真的影響休息,畢竟我也五十多歲的人了?!?/p>
雖然為了夢想“拾起了一個大活兒”,但直到初稿完成,知道李風軍在寫小說的人也只有他的家人,和他的好友《大眾日報》記者朱殿封——他是這部小說的第一讀者?!拔蚁耄那牡貙懀瑒e聲張。就怕在寫的過程中有別人問東問西,搞得我壓力怪大的。”
就這樣,李風軍默默地在電腦前耕耘了兩年多,2016年5月,這部書的初稿終于完成了。
論技巧:注重個人命運、情感的表達
在下筆寫小說前,李風軍閱讀了大量的同題材小說,除了路遙等人的作品,《英雄時代》《騷動之秋》《抉擇》《湖光山色》《都市風流》《譬如朝露》《土窯》等。他把這些作品進行了認真地比較,并結(jié)合自身的情況進行了思考。
主旋律的作品一般被認為是格式化、刻板化,不容易生動地表現(xiàn)。李風軍說:“若只寫主人公的創(chuàng)業(yè)故事,生活化的內(nèi)容不足,會讓普通讀者感到不夠親切。一句老話:‘文學是人學’,那么寫這部作品就要注重個人情感的傳達,個人命運的傳達。一個宏大的題材,只有融入個人的命運在情感之中,才能有看頭。家庭是社會的細胞,通過家庭展現(xiàn)社會變遷,更容易被讀者所接受。”于是,寫韓玉林和妻子李桂花的辛酸苦辣、七個女兒的情感糾葛,用這樣一個大家庭去表現(xiàn),作品也就活了起來。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女兒多了,容易出故事,戲就更好看了。特別是李春香,把整個家庭的故事攪活了。
作品是反映改革開放四十年,怎么才能體現(xiàn)國家那些大事,有大的信息量?對此,李風軍進行了深入的思索?!拔野l(fā)現(xiàn),寫改革開放的小說,有的主要寫一個企業(yè),有的寫一個村,還有寫城市建設(shè)或更廣闊的天地。但故事定位在一個縣城展開的很少。故事在縣城,我也熟悉?!边@樣,家庭就更多地連上了社會,更多層面反映了社會的變遷。
李風軍成功地把自己多年來的閱歷,自如地應用到了作品中。談到小說中人物的原型,李風軍說,那是生活中各種熟悉的人的綜合體。“有朋友讀了這部書后說他在‘對號入座’,看書中的人物分別像生活中的哪個人。我就告訴他:你不應該這么看,我也不可能這么寫。所有人物的情況和所做的事,都是為了需要而設(shè)置的。就像魯迅先生所說:人物的模特兒沒有專用一個人,往往嘴在浙江,臉在北京,衣服在山西,是一個拼湊起來的角色。若有人說,那一個人物指的是誰,某一篇又是罵誰,那完全不符合事實。”
談未來:因為熱愛,還會繼續(xù)寫下去
“平生第一次寫出這么長的小說,但我對發(fā)表之類的事知之甚少?!?017年7月,李風軍大膽地把稿子送到了作家出版社,得到責任編輯韓星先生的熱情幫助。
李風軍說:“韓星老師沒有因為我這個無名之輩而小看我,而是認真地看了我的作品。他看后在郵箱給我回復近千字,充分肯定了我作品的優(yōu)點,同時指出必須“做減法”(當時電腦測字就43萬)。這樣,修改時書中一些與主線關(guān)系不是特別緊密的內(nèi)容刪減了12萬字。作品原名《燊城》,“燊”字來源于他在山師大上學時的一個小笑話,已寫入作品中。這個字是旺盛的意思。“燊城”寫的就是改革開放之后,興旺發(fā)達的一個縣城。李風軍說,韓老師指導很細很認真,書名都幫助反復斟酌,將最初的書名“燊城”改為了“庭院深幾許”?!巴ピ荷顜自S”來源于北宋歐陽修的一首詞,這個標題顯然更加貼近讀者。
李風軍還表示,已經(jīng)刪減掉的內(nèi)容,他不會扔掉,以后可能還會修改整理成一些中短篇小說或其它作品。此外,他還說,支撐著自己努力完成這部長篇小說的最大動力,就是對文學的滿腔熱愛,“退休之后,人不能閑著,我還要繼續(xù)寫下去。步入社會就趕上了改革開放,還是那句話,幾十年來看到的聽到的太多了,要盡量用小說多‘說’出來。”
《庭院深幾許》故事梗概
韓玉林曾是國營企業(yè)的總經(jīng)理,他在改制中遭暗算被打了“黑槍”,憤然出走,拉起一幫人在市場經(jīng)濟的大潮風起云涌中,如魚得水,成為當?shù)丶矣鲬魰缘拿餍瞧髽I(yè)家。他與小人巧妙周旋,與跨國公司總裁斗智斗勇,以誠信為本,始終立于不敗之地?!芭畠簢币彩且粋€小社會,韓玉林七個如花似玉的女兒或端莊穩(wěn)重,或奇謀善斷,或古靈精怪,她們之間和睦相處,也不乏金錢、地位、情感的紛爭。金融危機席卷全球,小女兒誤入歧途,使家族企業(yè)遭受巨額損失,在雙重打擊下,韓家妻死女散,風雨飄搖……暴風雨過后見彩虹,亙古不變的還是根深蒂固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