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波

周末開車帶著一周半的女兒去郊外玩兒，女兒被路旁的牽牛花所吸引。停車下來，看她驚奇地奔向牽牛花，好奇地看著，我摘一朵給她插到頭發上，她羞澀而甜蜜地笑著。是的，女兒還沒見過牽牛花呢，她每日在城市的樓房中、小區的環境里，所看到的都是種植花卉。牽牛花像是遙遠的記憶，離著我們很遠很遠了。

記得小時候，身邊有許多美麗的花。在我家院子里，種了月季、指甲花、夜來香、雞冠子花等，指甲花能染紅紅的指甲；傍晚的時候，掃院子灑水，在外面吃飯，夜來香飄來縷縷香氣。但是，我最喜歡的還是路旁長出來的牽牛花，不知何時開出了喇叭一樣的花朵，隨風愜意地搖曳著。那種紫色的花朵真的很大，而且鑲嵌著白邊，特別好看。摘一朵拿在手中，插在發際，美美的感覺。彼時，牽牛花很多，碧綠的葉片中跳躍著或粉色或藍色或紫色的精靈，靈動而富有詩意，隨風搖動的花藤宛如一道道花簾，搖醉了小小女孩如夢如幻的心扉。

暑假的時候，那周母親恰好上夜班，早晨我早早起來，空氣很新鮮，尋找還帶著露水的牽牛花，那時候我們還稱為喇叭花。摘了許多的牽牛花插在母親經過的小路上，我靜靜地等待著母親的到來，希望布滿花朵的小路能給她帶來如花般的好心情。母親回來了，疲憊中帶著欣慰，我說：“牽牛花好看嗎？”母親一把把我擁入懷中。牽牛花雖然不是那般美麗，但它繽紛了我的童年，給了我一份美好的回憶。

童年生活中隨處可見的牽牛花，雖普通卻生長力旺盛，不用特意播種灌溉就能開出鮮艷的花朵來，給人們一份簡單的快樂。素羅笠頂碧羅檐，脫卸藍裳著茜衫。望見竹籬心獨喜，翩然飛上翠瓊簪。這是楊萬里《牽牛花》中的一首。我最喜歡詩中的翩然一詞，覺得格外傳神有韻味。后來，我知道，牽牛花有個俗名叫“勤娘子”，顧名思義，它是一種很勤勞的花。每當公雞剛啼過頭遍，時針還指在“4”字左右的地方，繞籬縈架的牽牛花枝頭，就開放出一朵朵喇叭似的花來。晨曦中，人們一邊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一邊飽覽著點綴于綠葉叢中的鮮花，真的別有一番情趣。

牽牛花，勤勞不嬌貴，雖然花朵沒有牡丹玫瑰嬌艷，卻是緊密團結，一朵朵點綴綠葉間，形成花墻芬芳人間。我喜歡牽牛花，喜歡她的勤勞團結友愛，那種寧靜單一不熱烈的簡單的美。如今，又見牽牛花，勾起了我許多美好的回憶。也許，牽牛花不愛熱鬧，只屬于寧靜的郊外、寂寞的墻角，靜靜地開，靜靜地等人來欣賞。桃紅的秀而不媚，紫色的清新脫俗，藍色的如跳躍的精靈，聚集在一起，形成花藤，便是別樣的美。

牽牛花，和女兒一樣單純可愛，很慶幸，來到郊外，欣賞牽牛花，給女兒一段遠離喧囂的田園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