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討者在路邊哭訴,引得一些市民駐足。記者 劉振興 攝
□記者 趙亞楠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兒膝下有黃金”,而就在10月18日,一名年輕的小伙子于不同時間段出現在北園小區和工人文化宮門口,嚎啕大哭,跪地乞討,引來眾多好心人捐款相助。
記者采訪發現,這位將尊嚴跪在膝下的年輕小伙,實際上是一名職業乞丐。以行乞作為“職業”的他,竟然也有自己的一套“生意經”。
涕淚橫流:乞討男贏得不少同情
18日下午,記者在工人文化宮門口找到了這名行乞男子。當時,他雙腿跪地,哭聲撕心裂肺,甚至涕淚橫流也顧不得擦拭,其狀可憐。他面前用碎石壓著一塊布,上面的大體內容說明他是一名在校大學生,從小父母離異,爺爺殘疾,奶奶重病,沒錢醫治等等,字體歪歪扭扭。這一場景博得了不少路人的同情,“這么年輕的小伙子,得遇到多大的事才逼得他這樣啊,哭得我心里怪難受的。”“是啊,他哭的這樣子,看著不像騙子。”不少人停下為他捐款。
經過再三溝通,乞討男同意到僻靜的地方接受采訪。
露出破綻:自稱身負“萬元欠款”
乞討男操著外地口音告訴記者,他來自阜陽,是阜陽師范學院大一的學生,今年21歲,屬虎。因家境困難,只能各城市間游走,跪地乞討。
記者隨即發出疑問:“屬虎的今年應該25歲吧?”乞討男對此并不怎么慌亂,解釋說:“25嗎?哦,對,最近哭的太厲害,記憶力不太好了。”“25歲才上大一?”聽到記者再次發出疑問,乞討男馬上改口:“哦,這個問題,其實、其實我早就不上學了,沒錢上,退學了。”
幾番對話,乞討男就露出了破綻,無奈之下,他向記者道出了乞討的真正緣由。“我家里條件確實不好,但是也沒有到一定要跪地乞討的境地,2009年,我爺爺去世了,治病花銷加上喪葬費一共向銀行貸款一萬元,沒錢還,弟弟要上學,奶奶還要看病。”乞討男稱他實在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在各個城市間奔波乞討,“只能在外地乞討,在老家,丟人。”
雖然乞討男說這是“實情”,但記者很難確認他到底哪句話是真的了。
乞討“生意”:其實也挺有“講究”
“這一個月光顧著哭了,都沒完整地說過一句話。”隨著聊天的深入,乞討男打開了話匣子。
一個月前,他在老家隨便上了輛火車,之后便在各城市間乞討,“我會在車上打聽沿路站點的相關情況,根據人口、城市大小和級別決定下不下車,鎮一級別的小站我不下,因為鎮上人少,沒人給錢。我一般只去縣級以上的地方。”18日早晨,他剛到德州,晚上便準備坐車離開,前往下一站。“其實在乞討之前,我也打過零工,不過工資太少了,一個月千把塊錢,負擔不起家里的開銷。后來經人指點,說乞討來錢來的快,就想嘗試一下,特意讓做過乞討的人幫我寫了一份乞討書。”
可能是太久沒與人交談,乞討男終于打開了話匣子,給記者講起了乞討里的“生意經”。“就拿這乞討書來說吧,里面大有學問,一般要是年輕人乞討都說自己是大學生,這樣容易引起別人同情,并且字體要像個學生寫的,不能太好看。另外,內容最好涉及一家人的情況,但不能太悲慘,否則引起人們的懷疑。最好寫在布上,容易保存。”乞討男說的頭頭是道,“這哭也有學問,一定要哭得很悲傷,就是要一把鼻涕一把淚。這些都是很有講究的。”
用這套“生意經”到底每天能討到多少錢?乞討男告訴記者,乞討的收入每天不定,“今天還不錯,討到150多元,有的時候只能討到幾十塊錢,遇到下雨天,一天就白干了。”
記者試圖勸乞討男趁著年輕找份工作,憑本事賺錢,乞討男低著頭說:“誰愿意這樣啊,一個月就進了派出所好幾次,還離家在外的,不過沒辦法,找工作難,賺的錢也少,這樣還自由點。”記者詢問他下一站準備去哪時,他說:“還沒定,上了車再說吧,怎么著也得找個人多的城市。”
說完這句話,乞討男轉身走了,他乞討的下一站未知,而同樣未知的,還有他人生的下一站。
◎采訪感言
很難想象,一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沿街跪地乞討是什么滋味。更難想象,他用這些“同情錢”養家糊口心里是何等感受。正值青春年華的他,本該踏踏實實地找份工作,憑本事賺錢,而他卻選擇以乞討為生。雖然我們無法確定他所講述的故事真實性有多大,但我們可以肯定,放下尊嚴,靠別人的同情賺錢過日子,實在不是當下年輕人的擔當與責任所在。我們衷心地希望,這個小伙子能認真地選好他人生的下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