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一

近日，上海市松江區市場監管局公布了一則行政處罰。2021年5月，上海佑杰家政公司發布“清華畢業生求職保姆”的商業宣傳，稱29歲的李靜畢業于清華，本科學歷，目前是保姆阿姨管家，月薪3.5萬元。宣傳中還附有一張女子照片。但經查證，宣傳內容均為虛構，照片系軟件修改虛構。該公司因此被罰款20萬元。

炮制這吸引眼球的新聞，該公司的動機不難揣測，無非是想刷出點存在感，好吸引優質客戶：連清華畢業生都在他們公司當“保姆阿姨”，足可證明他們公司的保姆和客戶質量。但就算他們因此賺到一些錢，現在面對20萬的罰款和口碑崩壞，想出這個餿主意的人，也該悔不當初了吧。

在事實層面，這兩年頻有媒體報道，一些名校生、高學歷畢業生去一些高收入家庭做“住家教師”——當時很多人之所以會相信“清華畢業生當保姆”，其實也是將之歸于“住家教師”的行列，認為當事人實際上是以保姆之名做著家庭教師和高級管家的工作。在一個多元化社會，出現一些小眾職業，本是很正常的事。

在觀念層面，這些年因為就業形勢以及社會觀念的變化，確實有些名校生、高學歷人才在做出傳統觀念里的“向下”選擇，比如最近常常看到的碩士生、博士生去送外賣等。雖然每次遇見類似案例，有人會本能地懷疑是不是炒作，但更多人往往傾向于尊重個體選擇。

在現代社會，確實也不應該根據學歷或職業把人分出高低貴賤。在很多國家，名校生、高學歷者從事體力勞動，周邊人并不會大驚小怪。讀了名牌大學或有高學歷傍身，就一定要做體面的、“上等的”工作，這樣的觀念本身就未必正確。

綜合來看，“清華畢業生做保姆”這種事，在眼下還是既有足夠的關注度、爭議性，同時也越來越被視作是社會進步的體現。這家公司的虛假宣傳，可以說是摸準了某種社會性情緒，借此成功刷到了一大波存在感。只不過，無論舉著什么正確觀念的大旗，都要基于事實。

當事實不過是編造的肥皂泡，再正確的觀念也變得一戳就破，徒留一地的笑話。清華畢業生真去做保姆倒沒什么不可思議的，編造出這樣的新聞迎合“正確觀念”，被罰就是咎由自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