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 還有一段神仙補橋的傳說,人們口耳相傳數百年。說的是大清橋橋體逐漸傾圮,已經承受不起厲風巨浪。這一年,上游山洪暴發,連天的巨浪一個接著一個地翻卷而來。其勢兇猛的洪水很快漫過大清橋的橋身,奪路向下傾瀉。水口浪尖上,一條碩大的黃尖魚肆意而下,此魚兇悍異常,見物必撞。見到大清橋,立即回游,復而沖下,一頭撞在橋體上,橋被撞裂,魚亦非命。水退后,過往的行人見橋被撞壞,不敢在橋上通過,只能另覓水路。
??? 齊河城里人束手無策,眼睜睜地看著那縫,一時不知如何修復。偏就在這幾天,不知從哪里來了個白須老翁,擔著錮漏子擔兒,在齊河城內大街上吆喝著招徠生意,邊走邊喊“專鋦大家伙!專鋦大家伙! ”有幾家老人拿出損壞的鍋碗瓢勺,白須老翁搖搖手說太小、太小;一染坊掌柜聽說了,請他去鋦幾年來損壞積下的數十只大缸,他仍然嫌小不鋦,說:“我只鋦大家伙。 ”好事者起哄,戲問:“能鋦多大的家伙? ”老翁放下挑子,手捋白須說:“越大越好。 ”“東門外的石橋叫黃尖魚撞了一道裂縫,你能鋦嗎? ”老翁擔起挑子,說“前面帶路”,便奔大清橋而去。來到橋邊,老翁上下打量打量,自言自語道“這就是了”。于是在大清橋西首石坊旁,架起火爐,開始打造鋦子??礋狒[的人看到天黑也沒見老翁打完一個鋸子,一個個打著哈欠回家睡覺去了。第二天,太陽高照,人們驚奇地發現,大清橋的裂縫,已經被碩大的鋦子從上到下把牢了。那鋦子一個個長近丈、重數百斤,穩貼地釘在裂縫處。橋上不知情的商旅行人,有的趕著馬車,有的推著獨輪車,還有的挑著擔子,說著笑著,正絡繹不絕地趕往目的地。齊河人方悟得“專鋦大家伙”的白須老翁原來是神仙變化,前來解救一方之難的。趕忙尋找,哪里還有老翁的影子?就連昨天眼看到燒剩的爐渣,竟也沒有一絲蹤影,石坊下地面上干干凈凈,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1855年(清咸豐五年),河決河南蘭儀銅瓦廂,滾滾黃水北徙穿運河奪大清河河道入海。原四五十米寬的大清河河道狹窄難容,便被迅速沖寬刷深,大清橋漸成水中孤島而被沖毀。隨著河道由沖刷轉向淤積,原大清橋址及東西兩坊皆埋沒于泥沙之下。大清橋在人們的眼中永遠地消失了,這些神話似的傳說卻留傳下來,在齊河人的心頭縈繞,使人們記得歷史,記得大清橋。
□ 王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