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永敏
因為年代久遠,關于馬家某些人物的細節難免摻雜著無數猜測和好奇的街談巷議,但撥開歷史的煙云,老齊河馬家清晰的背影依然還會顯現出來。
老齊河馬家人物眾多,得揀重要的說。最重要的當屬馬人龍,馬家做官做到最大的人,但他卻與“奴才”沾了邊。
魯迅有篇雜文叫《隔膜》,里面有這樣一段話:“滿洲人自己,就嚴分著主奴,大臣奏事,必稱‘奴才’,而漢人卻稱‘臣’就好。這非因為是‘炎黃之胄’,特地優待,錫以佳名的,其實是所以別于滿人的‘奴才’,其地位還下于‘奴才’數等。”這篇雜文所說之事,正是齊河老城馬氏家族的馬人龍所為。
據悉,“奴才”一詞雖含貶義,在清朝典章制度上卻有著特殊的位置。乾隆皇帝曾明確規定,奏事時“奴才”只能由滿人官員所用,漢人官員則要稱“臣”。這樣劃分當然不是因為考慮到漢人是炎黃之胄,特此優待,而是加以區分誰是家人,誰是客人。漢人自然是滿清的客人,因此“臣”雖好聽,實則比“奴才”還要低上一等。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滿臣天保和漢臣馬人龍共同上了一道關于科場舞弊案的奏折,因天保名字在前,便一起稱“奴才天保、馬人龍”。敏感的乾隆皇帝看完奏折大為惱火,責斥馬人龍冒稱“奴才”,便規定“凡內外滿漢諸臣會奏公事,均一體稱‘臣’”,就是不讓漢臣稱“奴才”,寧肯讓滿臣遷就漢臣也稱“臣”。
有資料顯示,馬人龍生于雍正八年(1730年)四月二十四日,卒于嘉慶三年(1798年)正月二十五日,享年六十九歲。民國《齊河縣志》載,齊河華店鎮華店村西曾有一條無名河,馬人龍逝世后葬于此河西岸,但該墓后來被破壞,現已難覓其跡。
馬人龍是馬家唯一通過科舉考試取得進士者,清朝學者章學誠所作《授中憲大夫禮部郎中前工科給事中松云馬公墓志銘》記載,馬人龍父祖兩世皆以馬人龍顯貴獲封中憲大夫刑部福建司郎中,其“天姿英毅、岐嶷早征,八歲能屬文,弱冠補縣學生。乾隆二十四年隨舉京師,獲上第。二十六年上禮部試,賜第人翰林散館,改授刑部山西司主事”。
亦有資料顯示,馬人龍刑部任職近十年,其才能得到刑部尚書、大學士劉統勛的肯定。劉統勛老家山東諸城,在朝廷權威無匹,當時沒人敢質疑他的觀點,可謂說一不二。馬人龍則能“識洞一理,剖判讞牘,獨能察其所,可矜情法稍畸”,明辨事理,據理力爭,多次反復而不疲倦,“往復辯詰,無所疑阻”。因此,劉統勛識他為奇才,倍加喜愛,便上書皇上,讓其視察全國各道與府,“君嚴促所司,隨時案問,無宿留”。
馬人龍不僅是齊河老城馬家的榮耀,更是齊河歷史上的一位才俊。任禮部郎中四年退休還鄉,休養期間他把家務交給弟弟,專注于培養孩子們讀書學習。
透過歷史的煙云能夠清楚地看到馬人龍的文官背影,可謂集官聲文名于一身。后人稱其完全能與同時期的劉墉、紀曉嵐比肩。章學誠為其所撰墓志銘,足以顯現政運通順、文章風流的一生。民國《齊河縣志》載,馬人龍曾寫過一篇《義士王憲章先生傳》,敘述生動,頗具文采,其官宦生涯幾乎為人所忘,而其所作詩篇依然被鄉親口口相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