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寶民

在中國現(xiàn)代史上，1919年5月4日這一天無疑成為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日子。

在浩如煙海的“五四”研究資料中，美籍華人學者周策縱教授的《五四運動：現(xiàn)代中國的思想革命》一書，是從思想層面用整體的眼光來分析五四運動的經(jīng)典之作，書中以大量的歷史資料為基礎(chǔ)，對五四新文化運動的歷史背景、思想流派和具體過程都作了細致入微的描述和深刻的分析，對一代新式知識分子的社會功能和歷史命運作了深入的探討和研究，成為海外學者研究五四運動不斷引用的里程碑式的著作。

“五四”的意義絕不僅僅是愛國主義，愛國精神只是其中的一個組成部分。五四運動，其實是中國歷史上影響最大的一次思想啟蒙運動，它是長期處于蒙昧狀態(tài)中的國人自由、民主、科學、人權(quán)等現(xiàn)代理念覺醒的標志。周策縱教授對此有著極為深刻的認識，他指出：“‘五四’的真精神不僅是單純的愛國主義，而是基于民意至上、民權(quán)至上和思想覺醒的信念。”那些新興的知識分子，要求徹底重估中國傳統(tǒng)的倫理觀念、社會制度，其實是對思想多元、政治民主、表達自由等現(xiàn)代理念的一種呼喚。

五四運動，不單單指5月4日這一天，它的外延可以包括此前此后的數(shù)年，最早可以從1898年的戊戌變法算起，康有為、梁啟超那一代知識分子為日后的新文化運動做了思想上的準備，五四運動承接了戊戌變法的思想，使啟蒙的努力取得了空前的成果。

周策縱教授認為，“有理由把‘五四’時期限定在1917到1921年這段時期內(nèi)，而這個時期又可以五四事件本身分為前后兩個階段。在前一階段，一些新知識分子致力于把他們的思想灌輸給中國的學生和青年。在后一階段，以學生為骨干展開了對舊傳統(tǒng)和保守主義的全國進攻，這個運動的發(fā)展超越了純知識界的范圍。”五四運動遠未結(jié)束，近一個世紀以來，它一直在影響著中國的現(xiàn)代化進程，在未來的相當長一段時間里，它的影響還將持續(xù)。

五四運動是中國近代史上繼辛亥革命之后又一個劃時代意義的里程碑，關(guān)于它的歷史意義，周策縱教授更多的是強調(diào)文化層面上的影響，在這場運動中，中國知識分子第一次意識到有必要徹底改革中國傳統(tǒng)文明，它還是中國知識分子的人權(quán)和民族獨立觀念覺醒的標志。此外，通過這次運動，使得中國在經(jīng)濟、社會、政治和思想領(lǐng)域引進或認同了許多新的因素，而這些因素又對中國現(xiàn)代歷史進程產(chǎn)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五四運動本質(zhì)上是一場廣義的思想革命，它所促成的主要是思想的覺醒和改革，同時，還因為它是由知識分子所領(lǐng)導，這種思想革命又進而促進了各種社會、政治和文化的變革。”

盡管時光已經(jīng)過去了百年，但那場歷史事件的影響并未走遠，誠如本書的譯者在后記中所說的那樣：“這場運動對中國現(xiàn)代歷史進程影響如此深遠，使得我們可以說，不了解‘五四’就不了解過去與現(xiàn)在的中國，也就不能預見未來可能的中國。”周策縱先生用大量的歷史資料對五四新文化運動作了深刻的分析解讀，為五四運動提供了一幅全景式的歷史畫面，盡管書中的有些觀點有待商榷，但對我們在新的歷史時期全面深入地了解五四運動、更好地發(fā)揚五四精神，有著很大的借鑒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