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金松
??? 近些時日,對《警世通言》進行了研讀,讀完之后,雖無高深見解,有些章節頗吸引人,也算是略有體悟,是以為記。
??? 李謫仙醉草嚇蠻書--賢君用德才,庸王喜諂媚
??? 讀此文章,方知李白讓高力士脫靴、楊國忠磨墨的典故源于此。李白才高,性情灑脫,清秀雋逸,年少即聞名于天下,傳為太白星宿。然而,唐玄宗后期,權臣當道,宦官專橫,李白欲求功名而受楊國忠棄卷之辱,足見當時世道衰落。待遼東渤海國遣使持番書向大唐索要高麗國土地時,群臣無一人識得番文。經賀知章推薦,李白得見圣顏,解番書,嚇番使,揚國威,圣眷優隆,然而大唐已近垂暮之年,朝政倦怠,加之李白桀驁不馴,自然無法適應官場生態,最終落得個金牌御書:“逢坊吃酒、遇庫支錢”,非常逍遙,數年之后,騎鯨而升,復位太白。
??? 自古以來,文人學子多勵志報國,學而優則仕,然若李白亦委屈心意,醉心官場,中國文壇豈不少了這一位“詩仙”。學有所求,追名逐利,人間常態,然而,若為應付而扭曲自己,著實不值,亦不快樂。揚己所長,潛心鉆研,必可功成。做不適合自己的事情,最好的結局往往是“尚可”;踏實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最好的結果往往是“優異”。李白之賢在于明白,我們更應該明白才對。
??? 宋小官團圓破氈笠--有德有量,方可圓滿
??? 明正德年間,蘇州宋敦,初無子,為人善良,廣積善念,義葬貧困僧侶,僧侶投胎為其子,起名宋金,宋金六歲之時,其父宋敦離世,母盧氏掌家,屢遭欺蒙,家道中落,以至于無立足之地。又有船戶劉順泉與宋敦相識,略有交情,祈禱生女,名曰宜春。宋敦、劉順泉早有約定,宋金、宜春為親。然順泉夫婦以宋敦家族衰落而不允;機緣巧合,宋金投到順泉船上營生,順泉夫婦見其聰慧大方,納之為婿;然宋金、宜春一女早年夭折,宋金受刺激而得癆病,兩年無好轉,順泉夫婦遂有拋棄之心,乃行船上行,棄之于百里之外,欲為女另擇終身。然,宋金父子心善積德,得神明相助,后宋金腰纏萬貫。與此同時,宜春貞節守孝,苦尋丈夫,矢志不渝,未曾再嫁;宋金尋找妻子,見妻如此忠貞,甚為感動,乃重新團聚,并不計前嫌,贍養岳丈夫婦至終。夫婦恩愛,每日誦讀《金剛經》,俱長壽,無疾而終。
??? 讀完此章,甚為感慨,自古以來,不乏達官顯貴,不乏商賈豪富,然至真至善之人,重情重義之人卻一直為人稱頌,宋金之父宋敦積德澤被子孫,宋金雖歷經磨難,但終得善報,宜春忠貞,終得圓滿。而劉順泉夫婦則品格略顯卑微,嫌貧愛富,勢利小商,行善不求有始有終,待人不夠寬厚仁和,最終寄存在被自己所害的女婿門下;縱使衣食無憂,心里又作何感受?是愧疚還是痛苦?無論古今,我們可以鞭笞邪惡,可以褒揚善良,但對于勢利小人卻只能睜一眼閉一眼,因為這個群體介于善惡之間,還不能稱之為惡。做事先做人,宋敦的仁善,宋金的大度,宜春對愛情的忠誠,甚至于那僧侶的知恩圖報,都是我們自古至今弘揚的正能量,存善念,做善事,行善舉,心自然是陽光普照,就是鬼神也不敢欺辱;我是無神論者,但是我相信萬事萬物總有一個規律,那就是因果輪回,不要種惡因,自然也就沒有惡果;種下善心,自然也會行事順利。
??? 宿香亭張浩遇鶯鶯--唯有爭取,心愿方遂
??? 胡說西洛才子張浩,才摘蜀錦,貌瑩寒冰,才高八斗,承得祖業,家財萬貫。鄰居李家之女鶯鶯素仰慕張浩,與浩一見,互相傾心,然封建禮法嚴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為婚姻,鶯鶯獻身張浩,忠貞不二,而張浩迫于叔叔壓力卻另娶他人,雖非自愿,卻枉費了鶯鶯廝守之心。鶯鶯無奈訴于父母其中由來,并上堂告狀,請求地方官員明確他和張浩已有夫妻之實,并終止其現有婚姻。地方官員明理遂其心愿,張浩、鶯鶯得以百年修好。
??? 此則故事,充分展現了即使在封建時代,男女之間互相仰慕追求獨立自主的愛情的奮斗就沒有終止過,他們沖破束縛,敢于向封建禮教挑戰,其精神可歌可泣,其結局令人欣慰,特別是弱女子鶯鶯,為愛情敢于獻身,為愛情敢于爭取的精神實在令無數男子汗顏;然而,在這當代高度文明的社會,又有多少男女由于家庭、社會的壓力揮淚告別,與其說是外界因素的干擾和破壞,倒不如說是自身的愛不夠深、性格懦弱和無所擔當。對于愛情也好,事業也罷,唯有持之以恒、不懈追求,才能有喜人的局面出現,等待、觀望、認命永遠都是弱者的表現,不值得推崇,不值得炫耀。
??? 作者簡介:吳金松,慶云縣崔口鎮人,1985年3月1日出生,現為寧津縣文化藝術中心副主任、德州市作家協會會員。先后在《山東文學》、《寧津文藝》、《寧津報》等發表散文、詩歌、小說等數十篇,作品被編入《寧津政協文史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