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叢叢
??? 2016年1月31日之前,坐在相同的位置,對著相同的電腦屏幕,我可以隨意地寫著對于人生的小小的感悟,或對工作,或因為生活,或欣喜,或略帶憂傷,總是源于25年來對于生活的理解,雖略顯疲憊,可因為有牽掛,才深知成長的意義,雖不算完美,卻總能在缺憾中發現幸福的味道。
??? 時間就這樣決絕地離我而去,不曾為我停留片刻。現在擁有的只有那可憐的些許回憶,每每思之念之,總是在潮水般的淚水中將自己淹沒,痛到窒息。心若是可以裝下整個世界,那沒有如水的父愛相伴的日子里,感覺心是空蕩蕩的,被徹底掏空。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自己在這世界上總有那么一天會被至親所拋棄,會有歇斯底里哭泣、眼睜睜看父親離開的那一天。可是,總希望這一天來得晚一點再晚一點,哪怕是我自私到讓父親停留在人間飽受病痛的折磨,身體一點一點的垮掉,精神一點一點的頹廢,可父親總歸是存在我的世界里,我還有一份沉甸甸的牽掛,我還有一位父親,他可以陪我面對這世界上無數未知的明天,就如同陽光燦爛到晃眼,可總是忍不住去多瞅幾眼,就算是一份責任,雖說有些負重,可也算父女一場的緣分。
??? 緣 分起,我成為你的女兒,緣分滅,我為你送終。至此,我們的緣分終結在那個再平常不過的午后,猶如晴天霹靂,說也不說就這樣撒手人寰,來不及和你告別,沒有留給我過多的時間去陪你,就這樣選擇將生命的蠟燭熄滅,我實在是不知該怎樣去寬慰自己,和你最后一次見面是2016年1月29日的晚上,那天和往常一樣,是怪我太愚鈍,忽視了你說腿麻,也沒有過多注意到你吃東西很少,總是喜歡叫我,我很坦然的離開,計劃著小年的前一天去送年,再給你買你想吃的地瓜和橘子,可是,是上天和我開了玩笑,還是父親你注定讓女兒懷有遺憾,終生的遺憾?回想和父親的相處,似乎總是有一個個明確的節點,那就是父親一次又一次的病倒、病重,直至離開。
??? 不想過多的去渲染父親病倒之后的點滴,時光無法倒流,與父親獨處的時間或許只是屈指可數,卻成為我此生值得珍惜、回味的種種。在親情的包圍之中,沒辦法選擇獨善其身,是因為無法狠心選擇離去,讓父親孤老。于是,在放棄了海大的研究生之后,我留在了父親的身邊。那個時候的自己看著院子里的棗樹發芽、開花、結果,日子過得苦悶、孤獨、無助,日復一日的照顧無法和我進行正常的語言交流的父親,我只是自己守著偌大的房子,在空空的院子里對著天空發呆。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在那段時間里,我也無法說服自己始終如一,可是總是會強迫自己對父親好一點再好一點,因為或許已經預料到在不遠的將來,父親終究會離我而去,不留遺憾也罷,發自內心也好,在2014年3月14日以后,我的世界就陷入了一種隨時分離、隨時告別的恐懼之中。是的,我無法左右時間,也無法預料父親的病情如何發展。究竟在什么時間節點、什么階段,我會與父親做此生的訣別,所以努力讓自己的生活漸漸向前發展,讓父親知道我的將來再多一點,只要他知道我會幸福就已經足夠了。在來往慶云與樂陵之間。從春天跑到了冬天,跑了10個月,終究還是奈不住疾病,就這樣在回到慶云的一個月以后,父親還是選擇了離我而去,沒能再陪我過一個完整的年,沒能陪我走完我的本命年。
??? 而今,父親已經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他生活了56年的世界,身后的一雙兒女,兄弟姐妹為他流下眼淚,也留下了關于我們每個人的回憶。匆匆25年,未來的人生路上,父親如水般的愛已經不復存在,似火的親情漸漸降溫,父女情分至此畫上了半個句號,我除了懷念還能做些什么呢?在自己的哭聲中來到這個世界,又在別人的哭聲中離開人世,留下了滿心的悲痛,滿路的懷念,帶走了為人兒女的那份依戀和暖心。日子還是需要繼續下去,轉眼間,父親已經離開將近一個月,沉浸在悲痛中的我也應該好好地學會堅強,學會成長,學會接受,將那份沉甸甸的愛埋藏在心里,努力地過好此生,才不會辜負父母的生育之恩,也不會愧對他們對我的期望。我愿在水中找尋曾經的父愛,在火中重溫親情的溫度,在生活中繼續堅強樂觀地做父母的驕傲!
作者單位:嚴務鄉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