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凱
??? 剛剛放下電話我就后悔了,我怎么能叫別人去代拿呢?從未見過面的報社編輯,占用周日休息時間專門為我送來報紙,不見見這位老師,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我馬上打電話叫人替班,忙三火四下了樓,趕往老城公園。
??? 送來報紙的是《岱北報》報社的陳彬編輯,那份《岱北報》上剛發表了我的一篇散文——《心雨中的記憶》,寫的是我和岱北縣作家尹怡倩老師“相識”的過程。我平時寫的小散文,一般投到本市或本縣的報紙副刊上,可這次覺得應該投到鄰市岱北縣的文化欄目里。因為文章寫的是尹怡倩老師,岱北縣的人更熟悉她,也更欣賞她,一個寫作者本來就是希望看的人懂,我便誠惶誠恐地把散文投到了《岱北報》副刊上。心想即便是不能發表,也要把自己的那顆心拿出來曬一曬。在散文發送的第三天收到了報社已發表的通知,我很高興文章能發表,因為我是初次在《岱北報》上發表文章,更重要的是我佩服尹怡倩老師,散文《心雨中的記憶》飽含了我心中一份所獨有的深深的情愫!報紙是岱北縣內發行的,我見不到報紙,也看不到電子版的。便給報社編輯老師發了回信,提出了想留存一份報紙的愿望,并附上了電話號碼。當時我并沒有抱任何希望,編輯老師那么忙,哪有閑工夫做這種事情,這本來也不是他們份內的工作。沒想到我回信的第二天剛上班,就接到了編輯老師的電話,說郵一份報紙給我,我當時很激動。老師還說我寫的不錯,有些功底,我深知自己的水平有限,但這句話對我來說,不亞于中了一次大獎,我說話開始有些語無倫次,撞鹿般跳動的心似乎要蹦出來。要知道對一個作者來說,寫就的每篇文章都視為自己的孩子,即便是這個孩子有殘疾,也會百般呵護,容不下半點冷眼。尤其對我一個初寫作者,就像剛剛做了父親,聽到別人褒獎自己的孩子,那種幸福的感覺是任何人所無法體會到的。
??? 來到老城公園門口,陳彬老師從不遠處微笑著向我走過來。我曾無數次想象過自己見到報社編輯不自信的樣子,可是我真正見到了陳老師,當我們四目相對,他眼睛里流露出的那種目光,仿佛在說我早就認識你,一下子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我從心里也感覺我們是很熟悉的朋友,他是我的故交,他是我的親人,瞬間我放下了那顆忐忑的心。我沒來得及說聲“謝謝”,便急急忙忙說起對寫作的喜愛,說起我寫的這篇散文,說起尹怡倩老師散文所體現的對生活和自然界的感悟,也就是內心深處跳躍的情感;陳老師根本插不上嘴,我快速地說著,那急切的心情就像一個常年在外漂泊的游子費盡周折回到了母親身邊,極力訴說著自己的無奈,感喟自己的孤獨,還有對故鄉刻骨銘心的思念,從陳老師的神情里我知道,他早就讀懂了我所流露出來的那種表情。陳老師笑著和我說,他們報社從來都是認真對待每一位作者,仔細審核每一篇文章,同時發出發表通知。陳老師說我寫的很好,特意發到了頭版,我知道他是有心鼓勵我的,因為我深深明白自己的水平。現在想起當時的情景我都想笑,陳老師是編輯,常年舞文弄字,天天和文字打交道,我在他面前說文學,豈不是“班門弄斧”,“關公面前耍大刀”。我明白作為每一個報社的編輯老師都了解我們初寫作者的心態,怎么樣能讓我們在寫作這條孤獨寂寞的旅程中堅持下來,慢慢尋找走出迷宮的道路,才是他們的初衷。這時我才發現我一直抓著陳老師的手,我們都笑了,我接過了他一直拿在手里的《岱北報》。
??? 我很想擺一桌盛宴,和陳老師坐下來談談,我有很多話要說,那對我來說肯定是一次文化大餐。他說還有別的事,我知道這是托詞,我也不好再說什么。我覺得陳彬老師是我理想的朋友,是可遇不可求的。能為一個不認識的人占用自己休息的時間,從百里之外專門為我送一份報紙,別人是很難做到的。我一定好好珍藏這份報紙,因為我深知它不只是一份報紙,還承載著一顆能夠敲動我琴弦讓我綻放美麗的火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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