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廣占
??? 老哥不老,而今卻已是而立之年,嫂子年長他幾歲,對他又甚是照顧,真可謂是天作之合。
??? 起初,這門親事能這么圓滿地定下來是出乎我的意料的,因為這些年家中變故,老哥吃了不少的苦,每年家人聚在一塊的議題當中,老哥的婚事是不可或缺的,而每年議題的結果皆是因一些爭端不歡而散。如今,老哥覓得佳人,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我們都替他感到高興。
??? 老哥結婚,最累的是父親和母親,裝修房子、安置家具、縫制被褥,兩人像陀螺般不停地轉來轉去,但最高興的也是他們倆了,這么多年,我真的沒有見到他們如此發自內心的高興過。奶奶上了年紀,也跟著忙里忙外,對新嫂子的疼愛更是沒得說,從前院慢慢挪走到后院,從兜里掏出個手絹,您盡管瞧吧,里面不是個熱乎乎的熟雞蛋就是個紅彤彤的大蘋果,這樣的感情竟讓我這親孫兒都艷羨幾分。奶奶總說:家和才能萬事興,沒有家庭的平安,哪來社會的安康。這“以和為貴”的家風世代傳承,讓我無論走到哪里,都受益頗豐。
??? 時間過得真快,仿佛還是個昨天那個懵懂少年,如今卻早已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印象中,老哥還是小時候那個言語不多、脾氣不好但又心思細膩的男孩。那時候,父母到田里干農活,經常把我們哥倆鎖在家里。上世紀九十年代不像現在有電腦游戲、有動畫動漫,家里可用的玩具無非是玻璃球、石子、彈弓等簡單或易造的東西,要說算得上新奇的,便是當教師的老舅爺送的一塊小黑板了。我出生在書香門第,長輩們的諄諄教誨和重教的家風,讓我從小便對知識、大學甚至外面的世界有了強烈的渴望。還記得那時候老哥經常搬上小黑板、支上小馬扎,滑稽但不失認真地教我認字、教我算數,一晃二十幾年過去,如今我所學的知識早已在老哥之上,我的書寫也早已超過老哥自詡的“草體”,只是那經久不衰“崇文重教”的家風,讓我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現在,也將踏踏實實的走向未來。
??? 相信我們每個人在孩童時代,都或多或少的與兄弟姐妹們有過爭端,我和老哥也不例外,甚至有時候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而每次“交手”過后,心里委屈,便總是羨慕那些有姐姐的伙伴,羨慕姐弟之間那份疼愛、包容的感情,所以總是夢想著有一天,一覺醒來,把老哥變成個姐姐,現在想來,不免覺得有些可笑。
??? 也許兄弟之間的感情本不像姐弟或者姐妹間那么細膩,而老哥又是個不善言談的人,現在回憶起來真的很少與老哥有過認真或者交心的聊天。從上大學開始,我在家的時候就少,平時打電話也是打給父母的多,跟老哥也無非是些 “吃飯了沒”、“下雨了沒”、“上班了沒”的寒暄,通常是話不出三五句便匆匆撂了電話。那天母親打來電話,交談之際說到:“你哥說你好長時間沒打電話了,也不知道忙些什么。 ”母親后來又提到,其實每次打來電話,老哥都在旁邊默默地聽著。我想,這就是兄弟之情的那份厚重吧,雖然沒有掛在嘴邊,但卻溢于言表,更銘刻于心。
??? 也許是一個人在外的緣由,總是希望家中的兄弟姐妹能夠代自己盡一份孝心,老哥在家,照顧父母的重任自然落在他的肩上,心里有時候是愧疚的,所以逢年過節,一件新衣抑或一頓美食,就權當“賄賂”,慢慢的竟養成了一種習慣,所以這些年,我每每與人談起和老哥的關系都是以“兄長”自居。那天,我玩笑般跟母親說起:我從小便照顧老哥多一些。母親扭過頭,輕聲告訴我:他也很照顧你,在你很小的時候總喜歡用小車推著你,咿咿呀呀給你講故事,有時候出門買了包子也是舍不得吃,定是要給你拿回來的,親戚朋友送了稀奇的食材,總不忘放在冰箱里,說是要等你回來……
??? 這么多年,無論在學校還是在社會,曾感悟過很多事,也感謝過許多人,但卻從來沒有向父母、向老哥真正說過一句感謝,也許是礙于表達,但我想更多的是因為心離得太近,反而疏忽了最親人的感受。所以我認為自己一直欠他們一個溫暖的擁抱,更欠他們一句暖心的感謝。恰逢良辰好景,陽光正好,恰逢尚且年輕,路還很長,我想真心地向所有愛我的親人們說句:感謝有你,讓我更好成長!
??? 尤其是,老哥,新婚快樂。
??? 后記:開始醞釀此文,是在與老哥一次簡單的視頻聊天之后,在別人看來,再平常不過的合家歡卻給了我久違的感動。父親的叮嚀,母親的嘮叨,奶奶的惦念,老哥和嫂子的理解與支持,讓我在這三百公里外的他鄉倍感溫暖。很多感情抑或是愛是不敢當面說出口的,但是,說實話,這些年的歷練,有悲有喜,有聚有散,有幸運,甚至也有不堪。每當我取得成績、沾沾自喜時,他們陪我笑,告訴我不能驕傲自大;每當我理想被風雨淋濕、悶悶不樂時,他們陪我談心,告訴我不輕言放棄;每當我感到迷茫、彷徨的時候,是他們的關懷讓我度過一個又一個溫暖的午后。人生路上,是親人們的言傳身教,讓我有了直面一切的膽識和勇氣,是這傳家寶一般的家風,讓我一直把堅持當做路牌,一路成長,一路收獲。
??? 家是最小國,國是千萬家,中華文化傳承了千百年,好的家風是一個家族歷經歲月的沉淀,世世代代的相傳,從而形成獨具特色的優良風氣。我的家風就是克勤克儉、同心同德、崇文重教、與人為善,是“路遇長者當止步立身問候、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等等,這是一種讓后代繼承人終身受益的品質,彌足珍貴,是世代秉承的正能量,我將秉持這些優良傳統砥礪前行。
作者單位:縣編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