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國家,為民族,披星戴月不辭苦;除惡霸,滅日寇,拯民水火如父母;抗日司令兼縣長,他的名字徐尚武;王樓戰斗威名揚,為國捐軀垂千古。”這是抗日時期,魯北一帶在群眾中流傳的歌謠。
據 《臨邑縣志》 記載,徐尚武(1912-1943),原名徐榮耀,無棣縣大莊村人,自幼讀書,1933年畢業于縣師范學校,后就教于本縣徐家園村。在教學期間,接受了共產黨的教育,參加了友誼讀書會、抗日救亡會等愛國進步團體。七七事變后,他投筆從戎,更名尚武,尚武、榮耀是一人。他參加了冀魯邊區抗日第三十一游擊支隊,1938年加入共產黨。
徐尚武入黨后,按照黨組織的安排,積極開展抗日救亡活動,歷任慶云縣抗日民主政府動委會主任、鋤奸隊長、縣抗日政府縣長、冀魯邊區第二軍分區副司令員等職。
1939年,徐尚武任臨邑縣抗日縣長時,當地的國民黨黨棍、土匪惡霸等組建了所謂的“七十二司令”,為非作歹,欺壓百姓。徐尚武在主力部隊的配合下,對敵人采取了教育改造、分化瓦解、各個擊破等措施,在較短的時間內,把所謂的“七十二司令”一一摧垮,組建了人民武裝縣大隊和各級抗日民主政權,壯大了抗日力量。
1942年,冀魯邊區抗日形勢急劇惡化,日寇以據點、公路為依托,強迫群眾修碉堡、建筑崗樓、挖洪溝,采用所謂“梳篦戰術”以及鐵壁合圍、大拉網、牛刀子等戰術,妄圖隔斷游擊隊與根據地武裝之間的聯系,把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武裝消滅掉。
1943年1月23日,二分區機關、基干營的三個連和黃河支隊等1000余人,轉移到臨邑城南、徒駭河北岸的王家樓村,被從四面八方包抄過來的2000多敵人層層圍住。下午三點多,凜冽的西北風怒吼著,天空中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地上覆蓋著厚厚的積雪。敵人的包圍圈越來越小,被趕進包圍圈的群眾,背著包袱,擔著籮筐,抱著孩子,牽著牲口,拖兒帶女,冒雪涌進村里。人們驚慌的喊叫聲,牛羊的嘶鳴聲,孩子的哭叫聲和敵人從不遠處打來的槍炮聲響成一片,更加劇了戰前的緊張氣氛。
氣勢洶洶的敵人上來了,離陣地只有五六十米,早已埋伏在土丘、墳堆、棗林的戰士們趴在雪地上,持槍向步步進逼的敵人瞄準,漫天飄落的雪花覆蓋了他們的身軀,敵人毫無察覺,仍然狂妄地挺胸端槍,慢吞吞地向村內逼近。當敵人離陣地只有二三十米遠時,“打!”指揮員一聲令下,機槍、步槍、匣槍、手榴彈一齊怒吼,數以百計的敵人倒在雪地里。擊退了敵人的進攻,敵人又重整兵力,更加瘋狂地撲上來。
堅守在村北壕溝內的基干營一連連長趙義昌,為拖住敵人,掩護首長、機關干部和群眾,端起機槍,趴在溝沿上,沖著敵群“噠、噠、噠”地猛烈掃射,一時敵尸遍野。其中一個穿軍官大衣、手握指揮刀的頭目當場被我軍擊斃,后來得知是少佐藤井。機槍一響,果然把敵人吸引過來,或短兵相接或刺刀相加,展開了白刃戰。戰斗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我軍傷亡嚴重,趙義昌連長率領兩個排的兵力,奮力殺出一條血路,突出重圍,徑直向西南轉移。
徐尚武司令員因腿部受傷,未能隨軍突出重圍,他邊打邊退,到了王家樓村西的劉大屯村。見敵人又追上來,他急忙躲進一個農家小院,關上院門,倚靠在影壁墻后喘息了一陣。正要尋找藏身之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從屋里走出來,她望著徐尚武,用手指了指院東邊的一個角落。徐尚武明白了,他吃力地走過去,見那里有個地瓜窖,急忙跳了進去。老太太走過來蓋上蓋子,抱了一捆柴草在上面,飄舞的大雪很快又淹沒了痕跡。不料,這一切都被趴在墻頭上的一個老地主發現了。
敵人闖了進來,東翻西搜了一陣,沒見到徐尚武的影子,幾個日本兵把刺刀架在老太太的脖子上,惡狠狠地逼她交出人來。老太太裝聾作啞,什么也不說。日軍正在無計可施時,那個老地主從隔壁趕了過來,無恥地向日軍鞠躬,說出了徐尚武藏身的地方。日軍用刺刀撥開柴草,剛挑開地瓜窖蓋子,冷不防從地窖里飛出一顆子彈,一個日本兵應聲倒下,其余的日軍四處散開,遠遠地朝地瓜窖射擊。地瓜窖口小肚子大,日軍又往窖里扔手榴彈,徐尚武則將手榴彈又扔了出來,“轟”地一聲,幾個日本兵又被炸倒。日軍惱羞成怒,將點著火的秫秸、柴草扔進地瓜窖內,徐尚武在里面窒息而死,終年32歲。
過了好久,敵人才跳下地窖,將徐尚武的尸體搬上來,拍了照,又把他的頭割下來,懸掛在城南門外一棵高大的楊樹上示眾。消息傳到濟南日軍總部,總部頭目大加贊賞,無線電臺連續播放,日偽《大風報》當天刊出號外,并印上徐尚武尸體照片,到處張貼,宣揚日軍在魯北掃蕩的成績。不久,有兩方面的鎮長馬志昌、王文漢等人,將徐的頭顱取下來,與身體放在一起,安葬在縣城北門外的一塊墓地里。日軍給立了一塊木牌,上書:支那敵抗司令徐尚武之墓,落款:大日本皇軍渡邊駐屯隊,昭和十八年。
解放后,人民政府將烈士的遺體從縣城北關遷至臨邑縣王樓烈士陵園安息。
作者簡介:張光前,漢族,1927年生,自幼讀書,1947年3月任小學教師兩年,1948年調臨邑縣公安局工作,后調任德州公安處秘書,在德州監獄做監管工作,1987年離職修養。□張光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