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冰
我生于1985年。提起故鄉的路,最讓我記憶深刻的是我的求學之路。
小學時,玩鬧的童年,雙腳大都穿著母親納的布鞋,常聽到母親說的一句話就是:“你這孩子咋這么費鞋!”村里的路啊,全是土道,坑坑洼洼,這也擋不住瘋狂的小玩伴們來個“攻城”游戲,或是滿校園里瘋跑。
我因離家近,雨雪天氣從不帶雨具。還記得有一次下大雨,我著急忙活的順著“路”往家跑。呀嗬,也不知誰家的雞糞從路邊的溝里溢了出來,這一腳下去,足足熏了我好幾天,連打幾遍肥皂、洗腳、泡腳,也除不掉心里的那個味兒啊。那時的路,臭,費鞋,嚴格來說,其實也根本就算不上“路”。
上了初中,要到十里外的鎮上去上學。那時已經有了一條油漆路。記得剛開學不久,綿綿小雨,連下一周。我們這些初中生穿著雨披自由穿行,也覺得挺有點詩意。雖然時常車掉鏈子,或輪胎被扎破,或淋個落湯雞,但是鍛煉出一個個修車好手。
終于有一天,唯一連接我們上學路的橋斷了。那也是一個雨天,憑個人能力,我無法過橋,就折回去,另覓他路。其中有一個岔口,是一段約一千米的小土路,可以通到橋另一端的油漆路上。我用盡全身力氣也僅行了不到一半,車子成了泥車,舉步維艱,最終還是被迫趕回來將自行車放下,步行到校。
上了初三,我又轉到鄰鎮的學校去上學。由于是借讀,一開始沒有安排宿舍,每天騎行來回五十里地。秋季還挺熱鬧,天黑在回來的路上還可以收獲些花生。冬天可就夠受的了,母親早早的把飯準備好,我趕緊吃幾口,就匆匆和同學一塊兒出發。雪后的清晨,各種滑溜,不摔個幾次練不出本事,經歷一場冒險,等到了學校也幾乎成了雪人兒。初中的路啊,濕,費自行車,也算是有了條正兒八經的路。
告別初中要乘公交車去縣城上高一,我們村是離縣城最遠的,后來開車量算,有七十多里路。若是坐車,我們村是最后一站,上學從來不會有座位,經歷一路擁擠、顛簸,在車上能夠喘勻氣兒就不錯了。由于距離遠,也暫時沒有騎車的魄力,就顛簸了一年多,放學回家時,一個半小時才能夠到家。
漸漸的,我增長了些氣力,也有了點兒野心,不堪忍受等車浪費時間,不愿意擁擠、聞難聞的氣味,不想領教時而顛簸、時而急轉的駕駛技術,我和幾個同學又決定騎行。主要有兩條路,一條路較好走,寬闊,但是路程算起來更遠些。我們便選擇了近的不是很好走的那條路,有坑洼處,兩輛自行車都不能并行。第一次騎車到學校,我記憶猶新,一小時四十五分鐘到校,車子還算給力,沒有出故障,只是屁股疼,呼吸有些急促,幾天就沒事了。如此幾番,車子幾乎換了一輛。高中的路啊,遠,費時間,但是可以選擇。
及至大學畢業回家,縣城的路自不必說,柏油路、水泥路,四車道、六車道比比皆是,單是回家的路已有多條,條條便捷好走,騎山地車一個多小時也能到家,開車也僅需四十分鐘左右。公交車更是方便,每半小時一班,我們村成了首發站,再也不用等車搶座位、挨顛簸了。村子里更是修成了五縱兩橫的柏油路。“要想富,先修路”,這真是一條真理,漸漸的,村里的私家車也多了起來,尤其是過年回家,還不乏許多名牌好車。這時的路啊,多,寬,通達、便捷。
故鄉的路,見證了人們的出行,社會的發展,追求的多層次以及生活的富康。路在腳下,向著家的方向,無論怎樣丈量,總會覺得踏實。